在采访写作中,我深刻体认到,好汉与凡人之间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好汉的壮举理应受到称颂,但千万万万并无壮举的“好汉”的小事、琐事、功德,也同样难能难得。
本年是张思德同道捐躯80周年,也是毛泽东同道发表《为人民服务》80周年。1944年9月5日,革命兵士张思德领导战友们在陕北安塞烧炭时遭遇炭窑坍塌而捐躯。这位18岁参军、22岁入党、爬雪山过草地的平常又不平常的革命兵士,捐躯时年仅29岁。 我写《张思德传》时,张思德的战友幸存者寥若晨星。我有一种任务感与紧急感:救济“活资料”,时不我待!这些“活资料”越多,张思德的文学传记就越真实。而真实,正是传记文学这一文体的根本。为了求真求实,我深入张思德生前地点队伍、出生入死的战地、延安执勤的窑洞、捐躯时的深山炭窑以及他的故乡,力图找到亲历者和当事人,找到尽大概多的第一手资料。 在长征中,张思德“尝百草”差点中毒,过草地时冒险救济身陷泥潭的战友,行军途中捡到食材会第一时间煮好送给伤病员……这些古迹,都是我先后7次采访张思德的班长杜泽州得到的。张思德在延安执勤和在南泥湾搞生产以及进山烧炭的详细环境,是张思德当中心警备团通讯班长时,曾与他同盖一床被子的兵士陈耀栩栩如生报告的。张思德烧炭捐躯时的详情,是炭窑崩塌那天,切身进洞救济的老八路朱旭明回想的。我到张思德故乡采访时,他的儿时玩伴已经80多岁高龄。这位老人在村旁的元滩河边和村后的雨台山坡上边走边讲,将张思德放牛砍柴的艰苦与当儿童团员扛红缨枪站岗放哨的豪放逐一道来……全部这些名贵素材,都为写作增加了现场感和年代感,也成绩了传记文学的质感。 传记文学是纪实性与文学性兼而有之的文体。“实”是条件,但也不清除须要的艺术加工。假如对一些生存细节没有“公道想象”与“公道规复”的话,很难有可读性和艺术感染力。好比,在写到张思德孩提期间,与放牛娃同伴玩打水漂、打柴靶等游戏时,我就很天然地融进了本身儿时当放牛娃的生存体验。再如传记的开头,就是根据那年到韩家湾寻访张思德儿时玩伴时,在韩家湾后山看到林木森森、云锁雾重的情形,结适时代配景,予以景象再现和想象加工而成,收到较好的艺术结果。 张思德是无数冷静无闻、经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兵士的缩影。在我几十年的军旅生活中,碰到了许多像他一样不图名不为利、冷静付出的同道。在采访写作中,我深刻体认到,好汉与凡人之间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有些平常看起来不显山不露珠的凡人,在战斗发生、抗洪抢险、群众罹难等危急关头,每每能迎险而上,自告奋勇。他们平常所做的那些平平经常的小事、琐事、功德,似乎是为那样的壮举做铺垫、做预备的。好汉的壮举理应受到称颂,但千万万万并无壮举的“好汉”的小事、琐事、功德,也同样难能难得,也应受到人们的推许,而不应被忽视、淡忘。 我本年已经80多岁了,积极写了一些革命汗青题材和赤色题材文学作品,也在走近好汉人物和先辈榜样人物的过程中,受到心灵的震撼和精力的洗礼。写英模古迹,也要常怀英模之情,崇尚英模之举。退休后,我与其他老武士一起到场了太行老区的扶贫帮困。看到河北赞皇一个落伍的贫苦山村,一跃成为全省发展的典范时,我们的冲动之情难以言表。当把这种履历体验熔铸在写作中时,我对笔下的好汉人物也更明白,更有信心把他们的古迹写得可歌可泣、可敬可学。 宁静年代,我们依然必要有筋骨、有温度、有气力的赤色题材作品,传记文学在这方面大有可为。要对峙革命实际主义与革命浪漫主义的有机联合,通过一个个生动立体的人物形象,写好赤色故事,传承好赤色基因,把赤色汗青讲到今世读者内心,加强做中国人的志气、骨气、底气。 《 人民日报 》( 2024年10月04日 08 版) (责编:白宇、卫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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