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描二维码关注官方公众号
第一论坛 最新 新闻快讯 军事 查看内容

刘勰的“尚武”精力对其“风骨”论的影响

2024-9-30 04:30| 发布者: 刘松的哥哥| 查看: 907| 评论: 0

摘要:   作者:王术臻(青岛大学文学与消息流传学院副传授)  南朝士人广泛寻求知识学养的博综,以及信奉的多元化,次门士族刘勰尤其是云云。《梁书》本传说他从小“笃志勤学”,厥后又“博通经论”,博览多通、弥纶群 ...

  作者:王术臻(青岛大学文学与消息流传学院副传授)

  南朝士人广泛寻求知识学养的博综,以及信奉的多元化,次门士族刘勰尤其是云云。《梁书》本传说他从小“笃志勤学”,厥后又“博通经论”,博览多通、弥纶群言,正是刘勰为学的特点。好比他自称是孔子的老实信徒,崇敬儒家五经,却又精于佛理,不废纬书。刘勰的祖父、曾祖父辈以“之”“仲道”“道民”“道宝”“灵真”等字定名,阐明东莞(今属山东)莒县刘氏本是天师道世家,刘勰在书中大谈《河》《洛》天文、《周易》象数、稷下阴阳学、养气、胎息、卫气等,应当与其家世信奉有关。另有,他主张写奏者必须“总法家之式,秉儒家之文”(《奏启》篇),阐明他不废法家,有儒法兼综的头脑倾向。

  尤其值得关注的是,刘勰熟精《孙子兵法》,对兵家之道有相称深入的研究,因此他作《文心雕龙》时热衷于评论军事、武力、征战这类话题。好比,他在《程器》篇说:“文武之术,左右惟宜,郤縠敦《书》,故举为元帅,岂以好文而不练武哉?孙武《兵经》,辞如珠玉,岂以习武而不晓文也?”以为文才和武略,可以像左右手那样相互共同,文士也当习武。他在序言中提出文学应该为五礼、六典、君臣、军国服务,此中就包罗文学应当服务于“军事”,他在《程器》篇又特殊夸大文士“摛文必在纬军国”,要求文士到场军事运动,担负起应有的职责。为此他特意作了一篇《檄移》,具体讨论这两种军事文体(尤其是檄),要求文士把握其写作规范和要领,在征战中发挥作用。萧统编纂《文选》只选了五篇檄文,仅仅是备其体而已,而刘勰则设专篇对檄文举行全方位研究,而且将其排在讨论帝王政令文体的《诏策》篇之后,表现了他对军事武功的高度器重。

《文心雕龙》书影。资料图片

  一

  宋齐之世,出于逃难的必要,宗室大臣多数制止参与、评论武事,社会风气广泛尚文轻武,而刘勰则公开提出士人“习武”论,大概这并不是他不知诫惧,而是他固有性情和偏好的天然体现。刘勰这种“尚武”意识的养成,离不开家世家声和地区文化的恒久熏陶。

  莒县刘氏世居京口,这一点对于相识刘氏家属的身世和品性非常关键。京口一地,地广人稀,田多恶秽,经济不发达,但战略职位非常紧张,处于拱卫建康、沟通南北的枢纽。东晋以后,京口成为北府兵的发源地,为南朝数百年武力之所出,是关乎南朝政治走向的极为紧张的军事重镇。

  南朝史乘称永嘉末年由中原流徙南来者为“楚人”,吴人又称包罗淮南楚子在内的北人为“伧”。伧楚过江,多数停顿居住在京口。晋成帝咸和年间,郗鉴以江淮伧楚充北府之兵,是最早以京口为根据地的北府镇将。厥后谢玄组建的北府兵是此前崩溃的北府武力的重新集结,淝水之战以后,北府将领刘牢之成为现实掌控者。东晋元兴三年,刘牢之的司马刘裕在京口重组北府权势,主力重要来自徐州、兖州,如刘裕、刘道规、刘道怜、何无忌、徐羡之、虞丘进、檀凭之、孟昶、向弥、刘毅、刘粹等,都住在京口,因此北府兵团体可以名之为“京口伧楚团体”。

  莒县刘氏也是居住于京口的北来伧楚。刘勰的从曾祖刘穆之,经北府兵将领刘牢之的外甥何无忌保举,被刘裕招为府主簿,参加了北府团体,成了北府将领之一,奠基了刘氏的政治底子。刘裕在京口起兵,刘穆之助刘裕安定京口,平桓玄,又从刘裕征广固,还拒卢循,幕中画策,决断众事;刘裕北伐,刘穆之内总朝政,外供军旅,是一个文武兼备的良好人物。刘氏第二代人物也多为武将,如刘穆之次子刘式之从刘裕征关、洛有功,封德阳县五等侯,追谥征虏将军。元嘉二十七年,宋军大肆北伐,刘勰的从祖刘秀之节度杨文德、刘弘宗,震荡汧、陇,进号征虏将军。总之,莒县刘氏在晋末宋初以武功显,堪称将门世家。

  京口北府兵以骁猛善战著称。好比《晋书·刘牢之传》说谢玄招募“劲勇”,刘牢之、何谦、孙无终等都以“骁猛”应选,谢玄以刘牢之为参军,领精锐为先锋,“百战百胜,号为‘北府兵’”。又如《世说新语·捷悟》引《南徐州记》说:“徐州人多劲悍,号精兵,故(桓)温常曰:‘京口酒可饮,箕可用,兵可使。’”“骁猛”“劲悍”是北来伧楚的性情标签,是部队强盛战斗力的源泉,这一地区的彪悍之风渐渐被动员起来。《晋书·祖逖传》说祖逖居于京口,“来宾义徒,皆暴桀勇士……此辈多为偷窃,攻剽富室”,因此史臣评价祖逖的为人说:“原其素怀,亦为贪乱矣。”可见伧楚祖逖及其部下本质上是一批不守礼法的豪侠。最早组建北府兵的郗鉴也是这类武人,好比《真诰》卷八说郗鉴“无辜戮人数百口,取其财宝,殃考深重”,这种行径与祖逖武人团体的贪乱作风无异。

  京口的地理情况、军事职位、伧楚武人集结等因素,决定了此地不得当发展风流雅致的高门士族文化,而轻易养成尚武之风和暴力性格,莒县刘氏就生存在这种情况当中,因而北府兵的这些做派和习气也深刻地影响了刘氏家属。从《宋书》刘穆之、刘秀之两传可知,刘氏家属中不乏粗犷狠戾、不守礼法、迷恋财货之人,好比刘穆之生存奢豪,长孙刘邕性嗜酒,曾孙刘祥性韵刚疏、轻言肆行等,这些举动颇能表现“豪右武人”的性格特点。刘勰的从祖刘秀之心力坚正,善于为政,品性较为端正,却是“野率无风采”,表现了尚未进入文化士族阶级的将家子的本色。

  总起来看,东晋以后的莒县刘氏第一代人物刘穆之发迹北府将领,刘氏家属人物身上广泛潜流着武人血脉,具有天赋的刚猛粗豪之气,与高级士族的美容姿、善举止、儒雅风流的风范形成光显的对比。

  刘氏家声的这种秘闻,在第三代、第四代人物身上仍旧保存着。《魏书·李琰之传》纪录李琰之身世于陇西李氏,从父李冲是孝文帝时的宰相,李琰之固然以儒学为业,却常对人说李氏“家世将种”,本身“犹有关西风气”。陇西李氏到李琰之这里开始由武转文,但家世将种这种刻在骨子里的风习是不易消灭的。莒县刘氏的尚武精力与此相似。刘勰的从伯父刘岱为儿子取名“希文”“希武”(见刘岱墓志),就反映了刘岱在偃武尚文的潮水中,不肯意完全放弃家属的尚武传统。在刘勰身上,我们也能看到这种试图调和新旧代价观念的生理,他提倡“文武之术,左右惟宜”,就是最好的证实。

  二

  刘勰自伧楚将门而出,又受京口尚武风习的陶染,其气质、言行难免濡染劲健刚猛的色彩。从他的文学头脑中,我们也能体认出这种风范特质,好比他的“风骨”论。

  《风骨》篇的主旨是讨论怎样降服文章因藻采滥用而导致的“有辞无体”之弊,提倡刚健而有气愤的文风。此篇赞语总结说:“情与气偕,辞共体并。”“体”“气”二字是明白“风骨”内在的关键。

  关于晋宋以后文学的弊病,刘勰在自序中说得很明确:“去圣长远,文体遣散,辞人爱奇,言贵浮诡,饰羽尚画,文绣鞶帨,离本弥甚,将遂讹滥。”辞人出于逐奇生理,太过修饰语言,减弱了表意功能,导致文章有“辞”而无“体”,背离了贤人为文的初志。他在《总术》篇总结近代文章的嬗变,也是着眼于这一点:“凡精虑造文,各竞新丽,多欲练辞,莫肯研术。”过于整饰辞藻,追逐“新丽”,一定会忽略筋骨脉络的通盘谋划,导致文章支离破裂,构不成大要。

  刘勰的“风骨”论就是针对这种语言逆境而提出来的:“若丰藻克赡,风骨不飞。”“若瘠义肥辞,繁杂失统,则无骨之征也。”一篇文章只有繁杂的辞采而没有浑然的团体,就是无“骨”。为了力挽“文体遣散”的颓势,刘勰反复说明作文应当“体要”。如《风骨》篇说:“《周书》云‘辞尚体要,弗惟好异’,盖防文滥也。……学者弗师,于是习华随侈,流遁忘反。”辞的功能是达意,也就是“体要”,为文者一旦“习华随侈”,也就放逐了这个根本功能,消解了文章的本义。若文能体要,也就同时具备了“骨”,有了骨体,固然也就有了“气”,“气”的充盈动荡就天生了“风”,所谓“意气骏爽,则文风生焉”。因此,刘勰就由论“风”转到了论“气”,他不吝笔墨,援引了曹丕“文气”论的要点:文以气为主,建安文士孔融、徐干、刘桢的文章都是重“气”的,意在阐明他所谓的“风骨”实在就是“气骨”。

  于是剥落浮藻、具备“气骨”的文章就形成了刚健飞动之美:“是以缀虑裁篇,务盈守气,刚健既实,辉光乃新,其为文用,譬征鸟之使翼也。”“鹰隼乏采,而翰飞戾天,骨劲而气猛也。唯藻耀而高翔,固文笔之鸣凤也。使文明以健,则风清骨峻,篇体光华。”骨鲠刚健、体气充盈、辉光振耀,这就是刘勰寻求的艺术结果。刘勰利用“征鸟”“鹰隼”“鸣凤”等象喻,很轻易使人遐想到他在《原道》篇利用的“龙凤”“豺狼”,这些意象共同指向“刚健”“威猛”“活力”“气魄”之义,其精力意趣可见一斑。

  文学上的“刚猛”之风以及由此而形成的打击力,与武人的气类显然是相通的,刘勰固然不是纯粹的武人,但他寻求文武兼资,心田仍旧荡漾着将家子的血气,“风骨”论不外是其性情气质在文学头脑上的反映。因此,讨论刘勰“风骨”论天生的缘故原由,不能仅仅归结到儒家“刚健笃实”的气质,还应当顾及兵家的“骁猛劲悍”之风,乃至法家的“壮气”,这也是由刘勰学养布局的驳杂性决定的。

  固然,刘勰提倡“气骨”,其动机绝不止于革除文学之弊而已。现实上,文风的背后关联着人物的性情气质,“骨劲气猛”的文学本体论和风格论,同时也是对人物风范的要求。刘勰所处的期间,士人的体格和品德都已出现严峻的缺陷,这一点可以从《颜氏家训》中窥见大概:“(贵游子弟)无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肤脆骨柔,不堪行步,体羸气弱,不耐寒暑。”高门士族崇尚风流雅致,文弱到极致,转成病态,云云“骨柔气弱”之人,焉能经纬军国?以兵家、法家的刚猛之气来振拔今世士风,盼望作育经世致用的文士阶级,这才是刘勰提倡“风骨”论的终极关怀,一部讨论文学的书,却以讨论文士操行的《程器》篇作结,其用意再显着不外了。

  《光嫡报》(2024年09月30日 13版)

[ 责编:张倩 ]



泉源网址:https://news.gmw.cn/2024-09/30/content_37592366.htm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鸡蛋

评论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发表言论 登录立即注册
投诉/建议联系

865817711@qq.com

未经授权禁止转载,复制和建立镜像,
如有违反,追究法律责任
  • 关注公众号
  • 添加微信客服
Copyright © 2001-2025 第一论坛网 版权所有 All Rights Reserved. 浙ICP备2023009069号-17|浙公网安备33010602013740号
关灯
扫一扫添加微信客服
QQ客服返回顶部
返回顶部